代尔祖尔的男子
没有阿尔海什姆打不开的瓶盖。和他一起住的时候在这方面帮了我不少忙。他的手不是一般的大,和他掌心相对比较的时候,我的指尖只能到他指尖的第一个关节和第二个关节中间。
换液化气的时候也很轻松。做饭时如果液化气用完了就得去附近的店里更换液化气罐。我一个人将满装的液化气罐从店里搬到家里简直能把我的骨头折断,但阿尔海什姆可以用一只手轻松搞定。
那是我来叙利亚之前的事情了,据说阿尔海什姆在戈兰高地和日本自卫队队员进行过掰手腕比赛。那个时候他大一,当时被派遣到戈兰高地的日本自卫队邀请日语系的学生参加联谊会。学生们欣然接受并从大马士革乘公交去参加,自卫队用寿司等一些食物招待了学生们,他们好像玩的特别开心。那时有个自卫队员提议比赛掰手腕,然后阿尔海什姆就被派出去比赛。他从来都不运动,就没有锻炼过身体。平时就是一边喝着加了五勺糖的夏依悠闲地抽着烟或者睡觉。即使那样,他还是赢了自卫队队员,那个把锤炼身体作为工作一部分的自卫队员非常失落。这件事是一起去参加联谊会的拉米兹和海什姆告诉我的。
阿尔海什姆的阿拉伯语有很独特的口音,语速也是不紧不慢的。因此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就好像能把听话人的气势都泄了一样。另外叙利亚不是根据出生的地点,而是根据家族的祖籍来回答自己的籍贯的。虽然阿尔海什姆出生在卡米什利,但他是代尔祖尔人。而且他在那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,所以会说代尔祖尔的方言。
我不记得第一次见阿尔海什姆是什么时候了。他上了两年大一。在叙利亚的第一年我并没有给大一上课。拉米兹他们这些大二的学生一下课就跑来我的住处,周末也像平时一样来我这里,阿尔海什姆听说后也想来。
“老师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里的事情吗?”
“我忘记了。”
过了很长一会儿,他告诉了我第一次来我家里的情形。
他是和大二的萨夫瓦特一起来的。那个时候他和萨夫瓦特两个人一起住在大马士革一间很挤的房间。萨夫瓦特是一个稳重且寡言的学生,在教室里也不怎么和我说话,也从来没来过我家里。
“今天四点左右,可以去老师家里吗?”
在教室里听到萨夫瓦特这么问我时,我很开心地回答说“当然可以了。”
他们两个来我家里之前好像商量过下面的事情。
“我们在老师家里待到什么时候好呢?”
“今天是第一次,待一个小时左右怎么样?”
“行,老师说不定已经累了。”
“行,那就待一个小时吧。”
回想起来当时他们俩都是客气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。虽然两个人都是那种拘谨稳重的性格,但随着我们的关系发展,现在已经不用那样在意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长了。
“那我们聊了一个小时以后你们就回去了吗?”我问阿尔海什姆。
“不,我们四点去,十一点才回来。”
“我猜也是。”
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就只是一边喝咖啡或夏依一边聊天。
“我们那个时候都聊了些什么?”
“虽然记不太清楚了,应该是一些色情视频的话题吧。”阿尔海什姆回答道。
“第一次来就?”
“嗯。”
“可能说了一些色情视频的事情,但七个小时谁会一个劲只说那个话题啊。”
我们几个还没癫狂到那个地步。
《彼时的叙利亚》第二章 学生们 / 代尔祖尔的男子
代尔祖尔
幼发拉底河流经的叙利亚东北部城市。据阿尔海什姆描述那里有很多百岁老人。2010年,看到电视报道世界上最长寿的女性死亡的消息时,阿尔海什姆告诉我:“这么长寿的老人在代尔祖尔很多啊,至少有一百二十岁。”真假不详。
戈兰高地
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期间被以色列占领的位于叙利亚西南部的领土。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的第二年,即1974年,联合国脱离接触观察员部队(UNDOF)成立,执行戈兰高地停战监视的任务。日本自卫队于1996年派遣队员到UNDOF,由于2013年叙利亚局势变化而撤离。
现阶段正在联系出版社,准备出版《彼时的叙利亚》。本博客会介绍书的一部分内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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